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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安旅行社

【侨乡广东】潮州古城频上“热搜”背后——如何让“网红”景点 留住岁月肌理?

2020年11月26日 12:14 来源:侨乡广东


牌坊街上的舞龙表演。张凤珊

牌坊街上的舞龙表演。张凤珊 摄


潮州广济楼

潮州广济楼

 

  夜晚降临,随着歌曲《潮州人》温暖优美的旋律响起,变幻精巧的灯光秀让广济桥上二十四座亭台流光溢彩。

  千年来,广济桥一直是韩江流域百姓心中的文化地标。如今,经过保护修缮,其全盛时期——明代“廿四楼台”的历史古貌得以重新展现在世人眼前。古老的桥、现代的“秀”就这么在韩江之上相遇。

  日前,潮州古城频上“热搜”。包括广济桥、广济楼、牌坊街等景点一下子成了“网红”。这座古城,何以能清晰地保持着岁月的肌理,又让今时的居民与之和谐共处?业内人士认为,潮州保护文物的观念,与新城建设并行不悖,甚至互相推动,这是怎么做到的?

  沿着广济桥,走进潮州古城,记者深入街头巷尾,在那些现已修缮或正在修缮的古建筑之中,探寻城市文脉延续的密码。

  古桥修缮

  “护旧”与“建新”可相互推动

  千年以来,潮州人的日常生活中,总少不了广济桥的身影。

  广济桥始建于南宋,是沟通韩江两岸的重要交通线路。此后,历朝主政官员接力修桥,明嘉靖九年(1530)形成“十八梭船廿四洲”的格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广济桥上喝茶、聊天、吹风,便是当时潮州人最舒适的休闲之一。

  “这是既有烟火气、又很儒雅的文化行为。”潮州历史文化名城专家委员会委员吴志敏从小在潮州长大。他说,广济桥就是潮州人的乡愁与惦念。但是,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炮火、天灾、交通需要等原因,其明代全盛时期的风貌不复可见。复原广济桥成为许多潮州人心头的执念。

  以专家的身份,吴志敏参与了2003年广济桥的修缮设计评审,并密切关注修缮过程。他说,讨论自1990年便开始了,国家文物局在潮州主持召开了“潮州广济桥修复论证会”,揭开了修复古桥之序幕。

  复原成什么样子?修缮到什么程度?是否拆断桥身、重现明代时期灵活启闭的浮桥……海内外学术“大咖”开始了数场论证。最后,国家文物局在2002年8月组成专家组,莅潮召开广济桥维修方案现场评审会,确定了按明代桥貌进行修复的原则。

  修缮广济桥之所以复杂,是因为这座桥还牵动着潮州新城建设、东西两岸交通规划、韩江水质保护等多个命题。上世纪80年代,广济桥不仅是潮州市区连接韩江两岸的唯一一座桥,而且还连接着粤闽。自1958年始,“复古”前的广济桥没有亭子,也没有浮桥,而是一座可以行车的桥。倘若将广济桥修复为“启闭式”仿古桥,如何缓解因桥“断”而产生的两岸交通压力?

  1989年,韩江大桥建成,两岸交通问题获得解决,广济桥才有了改回“启闭式”桥梁的可能。同时,古桥修复还推动了新桥——金山大桥的建设。吴志敏说,潮州人在保护文物与新城建设上实现了并行不悖,甚至互相推动。

  此外,为广济桥保驾护航的,还有文保管理单位愈发细致的古物保护工作。早在重修时,广济桥的石梁采用后张法施工,在底部开槽,并张拉预应力钢筋束,在不影响景观的前提下分散桥梁压力,保证石梁质量,克服石材断裂易折的特点,但这避免不了韩江水流对石梁表面连年的侵蚀。

  2017年,广济桥管理部门在水下文物检查过程中,发现了部分桥墩底存在局部被水流“掏空”的现象。对此,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耗时3年对桥墩进行全面“体检”,力争在不可逆的损害出现前,找到解决办法。

  “水下的这些桥墩是广济桥真正的文物本体。”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曹劲告诉记者,“文物损害是不可逆的,修补得越多,其真实性就越低”,因此定期给重要文物做检查十分必要,及时发现“小毛病”,可以避免未来耗费大力气修缮。

  古宅修复“空心”老宅如何迎回人气?

  潮州的“古意”不仅在桥,更在古宅与古城。

  走进古城载阳巷,可以见到一间由清代民宅重修而改造的客栈——“载阳客栈”,从中或许能窥见一丝潮州人崇古承文的脉络。

  载阳客栈前身为一座“大夫第”,即士大夫的住所。客栈采取潮汕传统“四点金”的建筑格局,古瓦青石,精巧典雅,历经修缮依然保持着百年前的风貌。

  上世纪50年代,客栈主人廖奕铭的爷爷、旅泰华侨廖振祥寄钱回国,购置了这栋房产作为廖家祖宅,1977年出生的廖奕铭从小在这里长大,“最热闹时,家里22口人都在这座宅中。”廖奕铭说。

  然而,随着年轻一代外出打拼、四散扎根,尽管有廖奕铭一家的打理和维护,但与古城里许多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一样,祖宅还是没能逃过“空心”的命运,朽木剥落、杂草丛生。

  在当时的环境下,大家都喜欢住商品房、追逐新的生活方式,甚至对古民居抱着“摒弃”的态度。但是,2009年廖奕铭却选择斥资百万元,用古法修缮祖宅,并将其改建为客栈。“潮州人无论在哪,都有着延续祖辈香火的传统和愿望,很多文化的东西,是渗到血液里去的。”幸运的是,在潮州本地,古法修缮古建筑、祠堂的技术仍有着相对完善的保留。

  严格按传统工艺还原宅第旧貌,廖奕铭与聘请的老工匠们一拍即合:屋内木结构均采用卯榫固定;对嵌瓷、木雕等装饰物进行修复、上漆,甚至连草根灰、贝灰等材料都是自制;镂空人物雕塑部分缺失,则根据木雕所讲述的故事背景,推测并补齐原貌。

  为古宅带来“人气”,才是对古老传统最好的保护方法。重修后的客栈古色古香,别有一番特色,内里却相继配置了现代的居住设施,近年来愈发受到许多住客的欢迎。修缮一新的祖宅,也促成了海内外廖家人在入住祖宅60周年之际,重回潮州聚首的一场亲族聚会。

  这让廖奕铭感触良多。他说,如果有一个具象化的事物,比如建筑、茶饮等,可能让海内外同乡人追忆起许多从前的故事、心灵有实实在在的寄托,“否则,对很多人来说,‘潮州’就只是一个符号”。

  古城活化

  磨合新旧之间的碰撞

  同样的修缮改造,也见诸古城内许多其它建筑,一点一滴地为这座古城增添更多“活力”。

  潮州古城的珍贵之处,在于其历史从未中断,潮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曾于2018年担任古城街区改造项目技术总协调人的陈夏阳谈道:“在古城,人们可以看到各时代、多样态和谐并存,尊古又创新,方能为‘古’提供源源不断的‘新’。”

  秉持这一理念,2018年,在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的指导下,潮州市启动了古城“微更新”项目,同年,潮州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委员会成立,要“真街区”,不要“假古董”,成为专家们的共识。

  “如果人为干预让街区‘休克’,再重新包装运营,无疑是割断历史。”陈夏阳说

  选取部分街巷开展更新改造工作,其中便包括各界反响较好的义井巷。街区立面的改造坚持“一墙一屋一策”的原则,避免“过度统一”。陈夏阳说,真的街区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能形成统一齐整的建筑风格和色彩。以本地文史研究机构的研究成果为参考,在墙面修补方面,除坚持采用潮州传统批灰做法,还调配若干种材料配比方案,在灰白色的主调下,根据原状、周边的墙面情况选择不同配比方案,形成“色温”上的微小差别,让古城的多样性不被抹除。

  街区微更新不仅是对表面形象的追求,也是在设施改善、彰显文化元素的地方精准发力,让街道更有温度、更宜居、更有人情味——让古城“延年益寿”而非“返老还童”。

  街区环境提升后,更多居民愿意“回流”,引发周边自主更新的连锁效应,义井巷内新增了更多店铺,原有民宿也跟着提升了自己的档次。

  潮州古城文化旅游特色区总体规划专家组组长、华南理工大学广东旅游战略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吴志才认为,潮州古城里,沿街的业态如休闲茶座、陶艺馆等都是贴合潮州本地人生活习惯的业态,是本地居民日常休闲生活的重要场所,首先满足了本地人宜居、宜业的功能,从邻居生意开始,逐渐才发展出游客生意。

  但诸如微改造的工程项目,并不是提振古城一劳永逸的办法,还需进一步发力的是政府的管理提质和民间的文创提质。陈夏阳承认,市民回流后,相关的社区管理、基层治理也需要持续跟进,同时注重文创氛围的营造。

  “潮州最有魅力的地方,正是它从生活中来,比较好地实现了文旅生活化和生活文旅化的结合。”吴志才相信,本地人愿意留下来之后,在“小资本大情怀”模式的带动下,潮州人不断丰富并打造一批精品小业态,例如客栈、茶馆、购物店、文创店等,才使潮州古城成为一个宜文、宜游的地方。

  “古城保育活化的实质,是引导人流、文化和价值的回归,年轻人回归古城,活力就回来了;文化人回归古城,文化感就丰富了;投资人回归古城,价值就提升了。”陈夏阳希望,这条路走下来,可以形成潮州独一无二的特色。(南方日报 黄楚旋 苏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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