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乡广东】探寻高州非遗镇江陶瓷制作技艺

走进高州市镇江镇官冲村，这个山岭环绕的小村庄，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下分布着数座历史悠久的古窑洞，窑洞周边还遗留了许多古代从事陶瓷生产的痕迹，诉说着村庄古老的故事。

近日，茂名市人民政府公布茂名市第七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全市共70个项目入选，其中，高州市8个项目入选。镇江陶瓷制作技艺上榜，这让人们的视线又在这个曾有着“粤西陶都”之称的地方，探寻镇江陶瓷技艺的缘起、兴衰与机遇。
追溯制陶历史已有500多年
“我们这里世代制陶，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谁也说不清。”镇江陶瓷制作手艺传到高州市代表性传承人冯太有的手上已经是第四代，“以前家家户户制陶，现在就剩我们两家了。”他与村民一样，只知道世代承袭，至于村子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制陶，为何人人都会制陶，大家都说不清楚。
“高州制陶业历史悠久，早在汉代时期就已发展，而今高州市镇江镇的制陶业，可以上溯到元代，已有500多年历史。”广东省群众文化专业副研究馆员周泽明表示，结合高州制陶业历史看镇江制陶历史就能找到答案。
周泽明介绍，自清代中期后，高州陶瓷器制造业发展快速。此时，陶瓷制造业的重点地区从高州中部逐渐向西南部转移，尤以南塘、镇江两个镇更为集中，“镇江陶瓷应该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走向人人会制陶的顶峰。”但此时，当地烧制的瓷器仍以较为粗糙的日用器皿为主。
清代后期，高州府开设官办瓷业学堂，专门培养一些高素质的瓷业制作人员。同时建立瓷业制作基地，生产一些档次较高的日用陶瓷制品，还烧制出一些供观赏用的美术瓷器，其质量远在各地窑品之上。这样的说法，现实也给予了认证。
上世纪80年代第二次文物普查，在高州市镇江镇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古窑群，包括官冲村窑尾岭窑址、山口村圆岭窑址和那射村缸瓦地窑址。
“经初步清理，出土各式各样的瓷器标本一大批，最大宗的是一种明代褐釉瓷，器物普遍是酱褐或黑褐色釉，其风格与江西吉州窑相近。”广东省文博副研究馆员、高州市博物馆馆长陈冬青介绍，出土的器型有执壶、军持壶、多系壶、小口壶、觚形瓶、碗、碟、盘、通心灯、三系灯、烛台等。
这批产品特色鲜明、特征明显，是特有的地方窑口，因此命名为镇江窑。一直以来，镇江境内共发现宋至清代的古窑址10多座，出土的古代陶瓷器物中以生活器皿为主，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 传承子承父业握好接力棒
在已经调制好的陶土堆里轻轻一挖放入模具中，随着转盘飞速，冯太有那双因长期制陶变得黝黑又粗糙的双手在反复压实，多余的陶泥顺手被带出，很快一个内壁光滑的瓷胚便诞生。此后还要经过修型、上釉、入窑、烧制等多个工序方能成品。冯太有制陶的工具十分简陋，但这并不影响出产的瓷器品质。“这双手才是最要紧的。”冯太有笑着说。以冯太有为代表的镇江陶瓷制作工艺是传统手艺，生产的也多为生活器皿，面向最为普通的群众百姓，因此“耐用就是硬道理”。
走进冯太有的窑厂，水缸、水盆、火盆、饭盆、菜盆、水烟筒等老式日用陶具满满当当。冯太有直言，爱用这些老物件的人就像村子里的制陶户一样，越来越少。
上世纪90年代，冯太有所在的官冲村委会低山村是远近窑火最兴旺的。全村拥有10余条窑，几乎家家制陶、人人参与，还外雇劳工超过300人。品质精良的陶瓷远销外地，使镇江享誉粤西。
但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塑料及铝制品大量进入市场,加之当地陶土资源逐渐枯竭，制陶业陷入困境。时至今日，低山村的制陶热仿佛已经褪去。陶艺制品渐渐被市场遗忘，村里陶工纷纷外出谋生，今日陶乡所剩零星几户作坊的窑火里，见证着制陶的光荣与寂寥。
而在冯太有窑厂晾晒场的另一边，这个非遗项目在闪耀着希望的火光。各式酒樽、茶壶、花瓶、餐盘……造型复古，具有浓浓的历史气息。除了日用陶具外，还有一些装饰、摆设用的陶器，琳琅满目。“这些是我儿子、儿媳们做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冯太有的孩子们不仅传承了他的好手艺，还成立了公司，对经营发展以及手艺保护传承作了详细规划，为镇江陶瓷带来了新活力，这个制陶之家又逢新老交接的发展之机。 发展制定计划重现陶都风采
“入选茂名市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是镇江陶瓷制作技艺传承与发展的春天。”高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负责人吴献基表示，目前高州市已采取系列措施对镇江陶瓷制作技艺进行保护。
包括成立机构，组织人员挖掘、整理和传承保护“镇江陶瓷制作技艺”；组织“镇江陶瓷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参与各类民间文化活动，推广该项技艺；组织专家、学者研讨陶瓷的历史渊源以及发展史；聘请有关专家对保护工作进行指导；对核心制作工艺进行电子文档保存等。
正值暑期，一支来自茂名农林职业技术学院的大学生志愿队走进低山村，年轻的足迹踏遍古窑址。他们从了解历史文化着手，到一步一步学着制作陶瓷，以年轻人的视角为这个古老的产业赋予新的意义。“我们会把这次的古窑之旅整理形成文字、视频等，在多个平台推送，让大家都能感受到高州非遗的魅力。”
“这个暑假还有两三批学生团队在对接，希望过来参观、学习，体验镇江陶瓷制作工艺。”冯太有的制陶厂开始热闹起来。
“我们制定了五年计划，逐步加大对镇江陶瓷制作技艺的挖掘、整理、保护和推广工作，一步一步重现当年粤西陶都的风采。”吴献基说。（南方日报 邱茜 摄影（除署名外）：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