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蒙受不白之冤还是授人以柄？ 西社会焦点问题频频剑指华商

　　阅读提示：随着华商在西班牙多年的发展，其社会影响也在逐年扩大。当华人的店家和商品日益深入到西班牙社会中时，也必定会带来方方面面的联系和关注。近来，在一些社会热点问题上，如城市非法移民占道摆摊、边境海关通关拥堵等，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华人仓库区频频被扯上关系，并受到指责，华人商业成为相关问题的“罪魁祸首”。那么，华人仓库区到底是蒙受不白之冤还是授人以柄？华商是否意识到“危机四伏”呢？ 

 

华人仓库区与非法移民街头摆摊

 

　　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一直以来，始终是西班牙马德里、巴塞罗那等一些城市的“顽疾”。与警察在街头周旋的非洲移民不仅阻碍交通，让市民们抱怨连连，而且还带来假货泛滥，黑帮猖獗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由于市政警方需要与这些摆摊小贩们不断周旋，“打游击”，这也带来了另一个衍生问题：警力吃紧。在这种情况下，随着警察工作量的持续加大，扩大警力和提高薪资待遇的呼声也日益高涨，而这也与各市政府预算开支的吃紧，形成了冲突，并经常也会因此引发警察的罢工。相应的，市政警察与市长之间的矛盾也时不时的出现。然而，“非法移民街头摆摊”所触动的一系列问题并非仅限于此。往往各政党对移民和相关政策的态度，甚至是各政党相互间的矛盾，都会卷入这一似乎无解的社会问题中。

　　今年3月，在马德里，一名非洲的街头摆摊小贩在警察的追逐中猝死，由此在市中心引发了大规模骚乱。这也让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成为众人瞩目的社会“热点”。不仅是马德里，在巴塞罗那，这一问题同样也让市政管理当局焦头烂额。此外，在执政和在野党之间的纷争中，街头摆摊售假问题，同样也是角力的“焦点”。

　　就在“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在西班牙变得空前严峻的时候，看似与这一问题没有什么关联的“华人仓库区”被一些西班牙媒体和政客给提了出来。

　　最开始将“华人仓库区与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给联系起来的是西班牙媒体。他们在3月马德里移民骚乱爆发后，借用一名黑人摆摊者的话说，“来自非洲的非法移民在街头摆摊，卖点儿从中国人售假团伙那里买来的假名牌包，以维持生活，但却遭到了警方的围追堵截。如今更直接导致一名小贩的死亡。但是对于华人团伙，因为他们有钱，所以警方压根不管这些‘富人’”。

　　在售假华人被揭发出来以后，其它的媒体和有关政客相继跟进，将矛头直指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两地的华人仓库区。今年9月，马德里一些政党认为，街头摆摊问题已经“失控”，并将其作为“马德里财经委员会会议”争论焦点的同时，华人仓库区也被与会政客再次提起，并且大有“归罪”的态势。

　　在会议上，作为反对党，人民党就这一问题对执政的今日马德里党政府官员提出了指责。人民党发言人Íñigo Henríquez de Luna表示，马德里市内几个区分对街头摆摊现象的打击行动日益减少，有的地区几乎为零。与此同时，“摆摊”作为非法经济，也对马德里众商家的利益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他说：“马德里目前的街头摆摊问题已经是一场真正的灾难，市政府官员对此完全置之不理。”

　　对于人民党的指责，马德里市中心区区长兼“今日马德里党”在市财经委员会中的代表García Castaño表示，对于人民党所提出的街头摆摊问题，其解决办法在于严格执法，而要做到这一点，则需中央政府出手才行。他指出，街头摆摊问题的实质是假货问题。不仅马德里，西班牙全国都面临着这一问题。马德里市中心Gran Vía的摆摊问题，只是细枝末节。“在我看来，更应该将焦点集中在Cobo Calleja仓库区和海关那里。”

　　由此，在“党争”的背景下，马德里华人仓库区进一步成为“街头摆摊”问题的焦点。然而，事情远未到此结束。10月初，西班牙电视五台通过一次“现场采访”，进一步“坐实”华人仓库区就是非洲非法移民街头摆摊的“货源供应商”。

　　为了证实电视五台所说的“华人仓库区就是街头假货来源地”，“在巴塞罗那街头非法移民售假的背后，有大量为他们供货的犯罪黑帮，而这些黑帮就是Badalona华人仓库区内的众多华人批发商”等这些断言，他们派出了记者，到巴塞罗那仓库区当地进行了明察和暗访。

　　在采访中，电视五台的记者与华人店主进行了激烈的交锋。他们先将镜头对准华人店内的黑人采购者，并说对方就是前去进货的街头摆摊者。对于记者入店拍摄采访，华人店主均予以制止，并介绍说，店内的黑人客户都是有自己店铺的，而且双方的交易也是守法的。但采访记者却问华人店主，为什么黑人购货者可以进，他不能进？此外，记者还拦住一名黑人问，他们购物是否有发票……。在与华人你来我往的谈话中，西班牙记者先入为主地指责华人就是公然对摆摊的黑人非法移民违法售假，还说华人的解释都是在撒谎。当另一名受访的华人指责记者，“肆意拍摄店面会引起许多问题”，这名记者反问：“既然你们都是合法的，那怎么会引起问题？”

　　虽然，当地警察后来介入了华人与西班牙记者的争执，但在采访最后，他们的镜头再次对准了街头拿着成包货物的黑人，说：“那就是街头摆摊售假的非法移民，他们的货物都是从华人仓库里进的假货”。

　　如此先入为主的采访，以及后期的剪切和编辑，在将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的根源“锁定”华人的同时，也让公众对诸多“事实”深信不疑。

 

华人仓库区与休达海关的拥堵

 

　　近一时期以来，西班牙的华人仓库区为社会热点问题“背锅”的事，实际上并不鲜见。

　　从去年年底开始，西班牙在北非的“飞地”休达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海关拥堵现象。休达市是西班牙与北非国家摩洛哥的重要海关通道之一。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流和物流往来于两国之间。在这其中，“人力包裹”运输方式的兴盛，让当地海关日益遭受着前所未有的通关压力。

　　休达市与马德里不仅隔着直布罗陀海峡，而且还有几百公里的陆地距离。人们似乎很难将那里严峻的通关问题，与远在马德里的华人仓库区给联系起来。然而，在西班牙媒体上，马德里Cobo Calleja华人仓库区却是造成这一问题的“祸根”所在。

　　据休达当地媒体介绍，往来于西班牙和摩洛哥边境间的人力包裹，主要是运送中国产品，所以又被称为“中国包裹”。由于现在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太多，并且过关货物也数量巨大，所以“中国包裹”正如潮水般地向休达海关“袭来”。

　　大量的“人力骡子”集聚在当地海关周围，甚至是延伸到西班牙和摩洛哥边界的海滩上。为了维护当地秩序，西班牙也出动了大量市政警察、国家警察，以及国民卫队的宪兵，到海关周围维持秩序，驱散聚集的包裹运送者。当地媒体说，“人力骡子”所背的中国货主要来自马德里华人仓库区，那里有许多摩洛哥代购。这些代购和华商间达成偷税“默契”，以低开发票，虚报货物来源等方式，利用“人力骡子”，“蚂蚁搬家”般地向摩洛哥出口中国商品。

　　为了证明马德里华人仓库区与休达几乎“瘫痪”的海关存在因果关系，当地媒体说，在Fuenlabrada市靠近Cobo Calleja华人仓库区的任何一个饭馆和宾馆里，都可以遇到与华人仓库合作的“摩洛哥代购”。如果问他们干什么，都会得到“到Cobo Calleja市场上买货”的回答。这些“代购们”受摩洛哥境内真正的买主之托，到华人仓库区进货，然后以分散人扛的方式，将货物通过休达和梅里亚海关，运送到摩洛哥境内。在那里，真正的买主再向“摩洛哥代购”们支付货款和佣金。

　　与此同时，休达媒体还介绍说，从2010年到现在，当地进口中国商品的价值总额已经暴增了63%左右，达到了5150万欧元。然而，这一数据并不是近年来最高的，在2014年和2015年，其进口额分别高达5480万欧元和5650万欧元。据介绍，进口的中国商品有很大一部分用于向摩洛哥转口。随着中国商品的暴增，休达正成为新的“赚钱热点”。然而，在这股热潮背后，却隐藏着有关华人仓库区的重重危机。

 

是蒙受不白之冤还是授人以柄？

 

　　在华人仓库区频频为西班牙的一些社会热点问题“背书”的背后，是直接指向仓库区当地华商的矛头。说白了，所谓的“背书”就是有关“华人售假”、“华人偷税”等过往指责的翻版。这些指责如果与社会热点问题相结合，就会更具“杀伤力”。

　　对于非法移民街头摆摊问题所引起的骚乱，马德里市长等官员也曾下令彻查这一事件。由此，也可以看出，有关政府高层对相关热点事件的重视程度。现在，一些媒体和政客将问题的根源归于华商，并将矛头直指华人批发仓库区，这对于华商来说，不仅是非常危险的，而且也会带来巨大的社会负面影响。

　　华人仓库区频频被“背书”，其中有多少是蒙受不白之冤，又有多少是授人以柄，这是值得当地华商自省和考量的。同时，这也是今后要采取措施，避免“背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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